Something

Just a drama（上）

*HE…...大概？

*Thominho

*AU設定，大學戀人

他跪在地上，狠狠的乾咳了幾聲，彷彿有人在搔癢他的喉嚨，他突然感到腹部一陣劇痛，眼前一暈，無力的倒在地上，先前那種感覺有異物在胃部翻騰、快要從喉嚨鑽出來又重新回到他身上。他捶了幾下自己的胸口，但力氣卻像是突然被人抽乾似的，沒有辦法用力。

不。為什麼是挑今天。他在腦袋裏無聲的吶喊，卻沒有辦法開口，好像只要張開嘴巴，東西就要從嘴裡全部吐出來。他眨了眨眼睛，疼痛讓他的視線漸漸模糊，一滴滴的水珠從他的眼裡滾出來，他不知道那是因疼痛還是情緒而造成的。他微微張開嘴巴，濃厚的血腥味覆蓋住他整個嗅覺。他愣住，發現自己正在失血。

他撐著，試著擠出最後一點力氣拿起手機，他按下最近聯繫，心裡慶幸著他們時常通話，按下撥打鍵的那一瞬間，他的腦袋突然像是被人用重物用力的打了一下，劇痛在他的後腦勺爆開，他的意識被疼痛和暈眩給帶走。

手機響了幾聲，接著對方接起電話。

***

Minho後退了兩步，閃過敵人的干擾，把球迅速的從右邊運過胯下到左邊，身手俐落的像是球是他身體的一部分般。他的速度也很快，敵方幾乎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動作，他就已經跑到籃下上籃了。也就是因為這樣，Minho不僅是球場上的主將，擁有著領導的風範，更是所有女生目光所聚集的目標。教練信賴著他，他也沒有讓教練失望。

「Minho，下禮拜的籃球初賽還是要拜託你帶領了。不過我相信你一定做得到。」教練坐著，笑得很燦爛，手還對著Minho比了一個讚。Minho聳聳肩，隨口回答教練，「要帶領他們還不簡單，簡直就像在帶一群小朋友遠足一樣。」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教練調侃。

「可惜這隻狗還是整個隊伍的主將。」Minho戲謔的笑了笑，拎著一大袋換洗衣物走向盥洗室。他看向觀眾席的某個角落，然後嘴角勾勒出了一個美好的幅度。

對。這才是打籃球令人亢奮的部份。

他隨便沖洗一下，確認汗臭味都不見後才套上衣服，Minho緩慢走出盥洗室，看到Thomas還在出口等待著他，臉上浮現的表情是混雜著焦慮和期待的感覺。

像極了被拋棄的小狗。Minho在心裡偷偷想著，然後再看了眼Thomas——老天，真的太像了。Minho被自己的想法逗出笑聲，被一旁的好友冷不防的調侃了幾句。

「天啊，你現在的模樣簡直就是春天來臨了。」Ben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被Minho重重的拍了一下背，「誰都看得出來你對那個小伙子的感情，太明顯了，Minho。」

「反正我從來就沒有打算過要隱瞞誰，只是那個遲鈍的白癡到現在還是依舊感覺不到什麼。」Minho有點無奈的說，他再次看向出口的Thomas，焦慮的情緒更加明顯的浮現於他的臉上，Ben搖了搖頭，似乎對Minho的遲鈍愛人做出一點結論，他開口，「既然那麼遲鈍，那你就應該主動才對，我相信Thomas對你一定也有好感。」

「希望囉。」Minho回答。他對Ben揮了揮手，便直往出口走去。

Minho爬上最後一格階梯，腳步聲明顯讓Thomas回過頭來，Minho看著他露出一點放鬆的微笑，心情不自覺的也愉快了起來。

「被丟棄的小狗狗，我們回家去囉。」Minho看著他玩味的說。Thomas想要反駁，卻又想到更好的句子來回應他，「這位親愛的先生，或許你是眼睛有些問題才會把一個正常的男人看成被拋棄的狗。」

「噢，我眼睛可沒問題，我現在看見的是一隻惱羞成怒的狗狗。」Minho燦笑，嘴裡又吐出那種沒有營養的話語，Thomas用力的翻了翻白眼，然後沒有打算回答他任何一句話。

他們走著，往他們平常去的那家餐廳用餐，一路上都是Minho在說話，內容都是一些他在籃球隊裡面發生的事情，還有他耍嘴皮子的話語，Thomas只會隨口應幾聲，其他時間幾乎都是Minho的聲音居多。

在走進餐廳的前一秒鐘，Minho突然停下腳步，後頭跟著的Thomas差點撞上Minho的背部，Thomas一路上都在放空，說好聽一點是想事情想到出神了。Minho轉過頭，看見Thomas正要開口講他幾句，他便先開口打斷Thomas接下來的句子。

「Thomas，」Minho幾不可見的吸了一口氣，在Thomas還來不及回應時就開始說話，「你喜歡我嗎？」

Thomas愣住，錯愕的看著Minho——他沒有想過Minho會這麼問他，他什麼也還沒想好。但這Thomas又忽然間意識到這只是個問句，便試著讓情緒穩定下來。沒錯，Minho只有問他，並沒有表達他的想法。

Thomas的確喜歡Minho，那是他不久之前——前一天晚上才釐清的感情，他還花了一點時間找了青梅竹馬Teresa談論這件事情，他記得當他在坦白的過程中，Teresa露出了一點不耐煩的眼神盯著他，然後對他開口，「你都已經說的這麼清楚明白，臉上都浮出了噁心至極的幸福眼神，然後你現在說你什麼都不知道？」

這讓Thomas更加確認自己對Minho的那份抽象感情是什麼東西了。

「Minho，我——」Thomas深吸一口氣，「我真的很喜歡你。」

Minho嘴角上揚，他在Thomas眼裡看到了一抹認真的神情，對他來說，那是多麼吸引人的表情。Minho一把扯過Thomas的肩膀，把他整個人拉到自己懷裡，他感覺到Thomas在他懷裡大口的喘著氣，Minho把下巴抵在Thomas的頸邊，緩慢的開口。

「我也是，Thomas。」Minho止不住喜悅，但他卻很誠懇，「很高興你那麼坦白。」

Thomas揚起頭，Minho在他要說話之前先封住了他的嘴唇。

一股淡淡的檸檬香環繞在Thomas身旁。

***

電話響了幾聲，Minho用眼角餘光瞄了一眼來電顯示——Thomas。他隨手接起電話，心裡卻是愉快的想著。

居然那麼快就想他了，他才剛走進比賽場地裡面的更衣室而已，Minho有點自豪的想著。今天是比賽的日子，Thomas在他出門前答應了他的要求——一定要坐在最前排的位置替他加油。Thomas理所當然的答應了，他甚至還有股衝動問他能不能直接坐在他們場地一旁的長凳子觀看比賽，不過最後仍然沒有問。

「親愛的，馬上就能看到我在球場上奔騰的模樣了，不必那麼著急的打電話給我吧？」Minho笑道。但電話另一頭卻沒有任何回應，Minho很確定這通電話絕對有接通。

「Thomas？」Minho試著呼喚了聲，可是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他瞬間覺得一陣電流通過他的全身，最後停留在他的胸口，使他喘不過氣，Minho把手機丟向側背包，拎起背衝向外頭。

Ben轉過頭，看見Minho衝出去，大喊，「Minho，你幹什麼？！比賽就要開始了！」

「如果我趕不回來，就派後補！」這是Minho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Minho慌張的掏出鑰匙，手顫抖著把鑰匙插進孔裡。他打開門，模樣和他出發前沒什麼兩樣，他快步衝向房間，看到的畫面讓他把手中握住的東西滑落。啪嗒一聲，背包掉落在地上悶哼了聲。

血液幾乎還是燙的，慢慢的流至Minho的腳邊，他回過神，把Thomas抱起來衝向外頭，拿起手機瘋狂的撥向醫院。

「Thomas、Thomas！」Minho有點失控的大喊，「聽見就回答我啊，遜客！」

救護車開到他們的屋子前，護士們手忙腳亂的把Thomas抬上擔架，Minho坐在Thomas旁邊，手握緊拳頭，表情僵硬的像是吃了不少石頭。Minho看著Thomas，一陣難過和心痛的感覺彷彿有人往他的心臟狠狠的捏了一把，讓他幾乎要痛苦的叫了出來。

他看著護士們把擔架緩緩的推進急診室裡，冷汗不停冒出，但他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理會。護士們把Thomas從擔架上移到急診室裡的病床上，連接了他的心跳，Minho直直瞪著心律表，連醫生叫他他都沒有聽見。

「先生、先生？」Minho猛然回過頭，看見一位醫生正擔心的看著他，手上拿著剛剛才出爐的檢查報告。醫生嘆了口氣，但還是先問了Minho一個問題。

「請問您是Thomas先生的家人嗎？」

這一句話讓Minho瞬間回過神來，他點了點頭，「我叫Minho，我們是名義上的兄弟。」

「那Minho先生，」醫生摸了摸下巴，有點擔心的看向他。Minho瞄了眼他手中的檢查報告，看見了這位醫生的名字，Janson。「我先來告訴您Thomas先生的檢查報告。」

Janson翻開他抱在手中的檢查報告，看了幾眼便把一張夾在裡面的紙拿給Minho，「我們剛剛做了初步的檢查，發現Thomas先生他......確實罹癌了。」

Minho心臟簡直漏跳了一拍，他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才把自己的呼吸給調整回來。

「不過只是初期而已，Thomas先生他等等就會醒來，我們會詢問他的意見，是否要動手術。」Janson說，他起身往外走去，然後轉頭再對Minho補充，「這件事必須由本人同意。請在Thomas先生醒來後叫我。」

Minho雙手抱頭，手掌不自然的捏緊自己的頭髮，他死死的瞪著放在腿上的檢查報告，覺得自己好像快要呼吸不到新鮮空氣了。

床上一陣騷動，Minho立刻把視線移向床鋪。

「Min…...ho。」Thomas有點艱澀的開口，聲音沙啞的像是已經三年沒有喝到水般，「這裡是哪裡？」

「醫院啊，蠢蛋。」Minho開口，但語氣已經沒有平常的嘲諷意味，只剩下害怕造成的畏縮口氣。

「......啊，原來。」Thomas抬起手，輕輕的捏住Minho的手臂，「你接到我電話了。」

「我是接到了，而且我翹掉比賽了。」

「翹掉比賽？」Thomas尾音有點上揚，像是不確定的問著。然後他才恍然大悟，猛一轉頭看向Minho，「比賽！那場比賽！你居然翹掉了！」

「停，Thomas。」Minho舉起手，「翹掉就翹掉，沒什麼了不起的。而是你，你知道你到底怎麼了嗎。」

Minho語氣冷淡，Thomas突然覺得氣溫驟降，他看見Minho起身走出去，回來時後頭跟著一個醫生。

「您好，我叫Janson，您的主治醫師。」Janson微微鞠躬，然後在他身邊坐下，「Thomas先生，我們為您做了初步檢查，相信您自己也很清楚結果。」

Thomas稍微點了個頭。

「您在上個月就已經拿到報告了，為何不來接受治療呢？」Janson疑惑的問，順便瞄了眼一旁的Minho，他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而張大著眼睛。

Thomas沈默著。

「......好吧。但是現在已經是黃金治療期的最後期限了，希望您可以選擇接受治療。」Janson站起身子，撫平了自己的醫生白色長袍。Thomas有點猶豫，但他看向了一旁的Minho，便直截了當的接受。

「我答應接受治療。」

「很好，那我們就直接送您進手術房裡了。」Janson拉開一個淺淺的微笑。

***

腳步聲急促的迴盪於整個走廊裡頭，四、五個護士推著Thomas的病床走向手術房。Minho緊緊的跟在病床旁，視線始終沒有從Thomas身上移開。

他們在門口停了下來，護士們聽從Janson的指揮全部退到一邊。Minho走向前一步，眼睛看著Thomas，沒有說出任何話語。

Thomas微笑著，似乎要Minho放下心。最後，Minho勉強的吐出了一個句子。

「祝你好運。」Minho嘆了口氣，勾起嘴角——那是他所能夠擠出的最後一抹笑容。Thomas閉上眼，也慢慢的開口。

「你也是。」他說，「等我。」

等我。

他們把Thomas推進手術房，門在Minho面前碰的一聲關上。